慧严佛学会成立的缘起

文:编辑委员会撰写

上世纪第二次世界大战前,中国南方大批移民涌入新加坡,在此同时,中国南方的出家人也随着这股移民浪潮来到新加坡,经多方面的发展后,新加坡的寺院之多,可说是“两巷一庵、一街三寺”之况。最终,形成了属于大乘佛教系中的闽派及粤派两大派系,而所属的宗派大体上是净土宗及禅宗。

50年代后期,中国大陆因反宗教、反迷信浪潮席卷整个中国,新加坡佛教自然受到台湾佛教的影响,两地的出家人来往特别密切,不少台湾出家人受邀到新加坡讲经说法、当住持。1980年我国人口普查统计,佛教徒共有52万9140人 ,占总人口的26.7%。事实上,早年新加坡人对佛教徒的分辨并不十分明确,历史学家颜清湟教授在《新马华人社会史》中,就曾这样写道:“探讨新马华人社会的形成,如果不提及宗教生活,那是不完整的。当时的中国移民非常清楚地意识到,在新的土地上需要宗教信仰。由于前途未卜及航海中的危险是无法预料的,宗教信仰便成为他们在精神生活中的最重要部分。

针对当时人民的信仰需求,颜清湟教授作出这样的看法,他指出,绝大多数中国人信奉佛教,移民们便按照佛教的习俗在寺庙中烧香焚纸,祭祀神灵。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后期,这些神明用具的大量进口,为早期新加坡存在佛教习俗提供了证据。十九世纪后半叶海峡殖民地神香和纸钱的消费快速地增长,就清楚地说明了华族社会崇信佛教。

早年的华人对佛教的认识不深,受到风俗习惯的左右,因而在信仰上出了偏差,特别是神佛不分的世俗观念,因而有了“神庙兼会馆”的复合雏形,最终演变成宗乡会馆或附属庙宇。

1958年新加坡宪制政府首席部长林有福,曾计划实施宗教及伦理教育,以提高道德观念,经过调查后得出的结论是“选择佛教课程者居多。

佛教是最受欢迎宗教课

直到1980年初,政府积极推广儒家教育时,再次提出加入宗教课程的看法,于是,教育部把我国主要的宗教列入宗教课程1中,在1984年,教育部把宗教课列为中三学生的必修,为期两年的宗教课也是学校必考的科目之一,最受欢迎的竟然是佛学。

1982年,厚宗上人的师父印实老和尚租借直落亚逸街,属于福建会馆的天福宫右侧,发心想办南洋佛学院,聘请演培长老当院长,上人由此机缘受聘协助教务,即于当年8月27日第三次南来新加坡,除了1999年12月到2007年底整整8年,回去台湾新竹香山寺处理寺务以外,其他时间一直都住在新加坡至今。由于各种主观与客观的因素,譬如当时我国的所谓佛教徒几乎都不了解真正的佛法,自然谈不上正信佛教了!大部分人依然存着一般传统的世俗观念,以为到寺院礼佛、烧香求保佑就是佛教徒,根本就不知道佛法或佛学是怎么一回事?在因缘不具足下,佛学院未能办成,但却由此因缘让上人萌起有必要在我国开办佛学教育的想法,兴起弘法利生的宏愿,以此教育信众认清邪正,了解佛法,正信佛教,以求解脱生死,离苦得乐。于是,上人在位于光明山附近,其恩师的福泉寺住下,准备独自展开一项艰难而有意义的弘法与普及佛学教育的工作。

开展佛学教育是一项长久而不容易的工作,上人认为在尚未有具体的教学方案或办法之前,有必要先与信众结善缘,也是为了尽早实现让信众了解佛法在人生中的重要性。1982年及1983年间,上人先后接受新加坡女子佛学院、居士林、青年弘法团、宝光佛堂、知归佛社等道场的邀请讲经说法,还举办过一期约三个月的静坐班。到处讲经虽好,但总觉得不如系统化及全面化的讲授佛法,所以上人决定尝试在福泉寺开办佛学班。首届华文佛学班成立经过两年的讲经结缘后,在1984年3月18日星期天上午,这是令人难忘的春天季节,也是本地佛教充满希望的日子。在一些热心的年轻佛教徒的发心护法下,上人通过简单的入学测试,正式录取了20位有心修学佛法的学生,平均年龄大约30岁左右,成立了华文佛学班,后来被改称为第一届慧严华文佛学班,这是新加坡有史以来,以针对在家信众为对象而开办佛学教育的先河。万事起头难,这是一项前所未有的尝试,因而无论是上课方式,或是课程内容,都在摸索中。但原则上,佛学班的课程内容,是以印顺导师的著作《成佛之道》作为主要教本,然后依据其次第,增加相关的经典与近代大德的作品而编成。所幸的是,参加本届佛学班的学生,学习情绪十分高昂,态度普遍积极,这可以从一些表现看出来;如准时上课,用心聆听,还组成小组讨论,每周写读书报告,集体研讨等。

第一届慧严华文佛学班于1986年3月18日结业,共计修学两年。当时,华文佛学班的学习环境并不理想,福泉寺的环境十分简陋,而且是以传统的做功德佛事为主,不是为了开办佛学教育而设立的寺院。学生们只能在厨房左旁的一间铁皮屋上课,后面隔间还放置
了上下多排的骨灰瓮,上课时还会经常受到“功德佛事”的念经、敲打法器的声音影响,有点吵闹也很热闹。虽然如此,学生们修学佛法的热忱丝毫不减,很少怨言,加上只有这班佛学班,师生交流相对的容易,所以感情上也就显得比一般人亲近了。

1984年,上人为考虑到无缘上佛学班,但却又想学佛的人,决定减少对外弘法的活动,开始定于每星期六晚上在福泉寺讲印顺导师的著作《佛法概论》;但是经常受到做功德佛事的关系,因此讲经活动偶然会暂停,在这样的状况下弘法并不理想,经几番考虑后,因此借用亚历山大路的清德寺讲经,等到1985年12月本会正式成立,才搬回本会所租的劳明达街的百泉大厦继续讲经。这样定在每星期六晚上的佛经讲座,以后形成本会定型的弘法活动。当时,除了演培长老等少数人讲经说法外,以讲经弘法为主的法师或居士并不多,可能是这种原因,所以那时每星期六的佛经讲座竟然吸引近一百位的听众。《佛法概论》大约讲了两年,而且很多听众几乎全程参加,可说是反应热烈,这无形中增强上人对于举办佛学教育的信心。

奠定有系统的佛学课程

因为对于推广佛学教育充满着信心,在1984年8月,上人又开办了第二届华文佛学班,报名求学的信徒约略增加,大概30位左右;同时为了强化佛学基础与凝聚佛教徒的力量,也开办了第一届华文启蒙佛学班;以这样的教学制度,奠定了渐进式又有系统的佛学课程。因为福泉寺空间有限,又时常受到“做佛事”的影响,所以第二届华文佛学班在每星期三晚上,借用牛车水的观音救苦会的图书馆上课,而每星期天下午的启蒙佛学班,仍然在福泉寺与第一届慧严华文佛学班共用教室上课,若有佛事则改在福泉寺大殿上阁楼的小型图书馆教学。有弘法兴教的理想,但教学的场地却有限,只能以时间换取空间,借助别的地方教学,这难免引起一些是非及人为上的不愉快。自己的苦恼不值得一提,倒是委屈了学生,还好他们不但没有退失求学的心,依然热心求法,这真是使人感动与安慰!

1984年与1985年间,上人召集几位略懂敲打法器或有兴趣唱念的信徒或学生,在福泉寺开始教学简单、基本的梵呗,以备日后举行共修法会、庆祝佛菩萨圣诞等法会及往生结缘时的需要,这是后
来本会法器组的由来。多年以来,法器组的人事多变,都各有自己的因缘,但他们对于本会的贡献不小;对本会信众的信心培养,佛法薰修,其功德不容忽视。

1984年,上人已深切的领悟到,要从事佛学教育是一条漫长又艰辛的道路,更是庄严神圣的使命,必须要有一个永久性的场地开展才行,于是集合10位学生与信徒向政府申请成立“正信佛学会”,但因为受到第一届慧严华文佛学班李姓学生的威胁与破坏,这个申请最终胎死腹中。往事如尘烟,不需回味,而上人却从中得到无法忘记的经验,也首次了解到前来求法或上佛学班学生的复杂性。1985年是最难忘的年度,上人再招集10位学生与信徒向政府申请成立“慧严佛学会”,同年12月得到政府当局的批准,也因此确定每年的12月的第二星期天为成立本会的周年纪念日。慧严是智慧庄严的意思,即表示佛弟子应该依智慧的引导做人、修行。本会同时租用劳明达街的百泉大厦第三层楼的一个小单位,做为本会活动的场所,此地面积大约1,000平方尺,属于商业大厦,租金每月1500新元。本会立志弘扬人间佛教,推广正信的佛法,恰与流传已久的传统佛教不太相同,由于真诚护法的居士不多,因此经济来源并不充足,而要维持日益高涨的运作支出实在不容易,但幸赖少数正信佛教徒的虔诚护法,才能够平稳的发展。

发扬佛教精神 提高佛法教育
成立慧严佛学会的目的是弘法利生,续佛慧命,上人为此确立了本会的两大宗旨:发扬佛教的精神,以便提高道德教育;护持与培养本会所批准的出家众。为了本会能长久平稳的运作下去,首先成立“建筑基金”以便日后能购买一个属于本会的永久性会所。发心弘法兴教,除了组织制度以外,还要有一批僧才从事弘法利生的事业,那就要依高深的教育培养僧尼,护持生活所需与医药照顾,因此成立了“培护僧宝基金”。另一项就是“护法基金”。为了复兴佛教,为了利益众生,慧严佛学会共成立了三大基金,以此应付所需。虽然后来事与愿违,但上人也从中深刻的体悟到人心的变化无常,自觉以前的想法太简单又过于理想了,往事不堪回首,而当初的悲愿也确实如此。

总结两届佛学班的教学经验,慧严佛学会确立了全面而有系统的佛学课程,修学课程为期四年,即:启蒙佛学班一年;然后分初级佛学班,中级佛学班,高级佛学班各一年。启蒙佛学班教授佛法的基本
知识与入门,后三级的佛学班依次教导人天乘佛法、小乘佛法与大乘佛法。除了教学时一再强调解行并重,要把佛法应用在日常生活中以外,本会后来又在每星期天举办共修法会,希望信众能重视实修,培养宗教情操,并鼓励学生与信徒尽量做护法义工多多修福。本会以人间佛教引导信
众由解而行,以致解行并重,借着多闻了解真正的佛法,养成正知正见,最终成为正信的佛教徒,也惟有正信的佛弟子才能不辜负佛恩,以出世入世的精神服务社会,贡献人群。